今天，2017年1月3日，北京市东城区法院发布判决书，柴会群起诉王志安和中国医师协会侵犯其名誉权一案一审判决，法院驳回了柴会群的全部诉讼请求。

 

如果仅仅是驳回起诉请求，那也不算什么。

 

当时可能谁都没想到，这个貌似简单的名誉权官司，竟然打了足足2年多。谁也没想到，案件的庭审，由某篇文章是否侵犯了柴会群的名誉权，变成了对“缝肛门”以及“走廊医生”事件的全面复盘，变成了被告对原告的审判。

 

谁也没想到，纷争7年的缝肛门事件和纷争4年的走廊医生事件，竟然在这一天被法庭盖棺定论。那些被诽谤被伤害的医务人员，终于沉冤得雪。

 

法院认定：原告（柴会群）作为从业多年的记者，自应对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操守、新闻报道的工作原则有充分、明晰的了解。但原告在对涉案之“缝肛门事件”和“走廊医生事件”进行报道时，没有秉持客观、公正的新闻工作原则，未能如实反映事实真相。

 

法院认定：被告中国医师协会在其网站刊发文章及接受媒体采访时对原告的不当行为进行批评、谴责，虽然言辞较为激烈，但没有捏造事实，没有超出正常舆论监督范畴，不构成对原告的侮辱、诽谤。

 

感谢法庭，感谢法官。

 

同时，我们也感谢王志安，感谢他从屏幕到法庭，以自己的勇敢，执着与智慧，还那些被伤害的医务人员一个清白。

 

这个案子，名义上的原告是柴会群，但是最终被法院审判的却是他自己。

 

柴会群曾经得意洋洋的说：我错了那么多，为什么没人告我呢？于是，他自己把自己给告了，而且得到了应用的审判和判决，也算求仁得仁。

 

这件案子的搞笑之处在于，柴会群起诉的理由，也就是那篇被柴会群指为伤害了其声誉的文章，却不是王志安写的。只要稍微做一下功课，很容易发现那是烧伤超人阿宝（也就是笔者）写的。

 

这篇文章，是央视关于走廊医生的调查节目播出后，我有感而发写的一篇文章。这篇文章被很多人转发了，其中包括柴会群自己。只是后来中国医师协会在自己网站上转发这篇文章的时候，不小心搞错，将作者给标成了王志安。

 

而柴会群就以此为由，把王志安给告了。声称根据著作权法，王志安就是文章作者。

 

柴会群说：看到中国医师协会官网出现这篇文章后，“那天晚上我哭了”。

 

原来你也会哭啊？从李丽云事事件到缝肛门事件再到走廊医生事件，你不知道被你坑害的医务人员，流了多少泪？

 

这场官司，从一开始就是柴大记者散德行的官司。

 

柴会群是什么人？调查记者啊。一个堂堂著名媒体的调查记者，把一篇不是王志安写的文章用来控告王志安，那无非两种可能：

 

一、一个堂堂风云记者，竟然搞错了被告。竟然连一个人人皆知的事实都搞错。那其做调查的水平，可想而知。

 

二、柴大记者明知道这篇文章是阿宝写的，却故意去缠讼王志安，那却作为记者的道德操守，可想而知。

 

三，基于以上两点，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的柴大记者，智力水平可想而知。

 

       搞笑的事情还在后面。

 

       因为事情牵涉到我，我去法院做了笔录，证明文章是我写的。然后，我觉得没我啥事儿了。

       然而柴会群公然在微博叫板：你说是你写的，敢出庭作证吗？

 

       我就奇了怪了，为啥他会以为我不敢呢？于是我写了篇文章《柴会群，不见不散》，与柴大记者相约法院。

 

       然后，柴记者把我告了，而且是刑事自诉，侮辱罪。

 

       那几天，柴会群的代理律师不断发微博恐吓我，提醒我一旦输了会进监狱。

 

 

       这事儿搞得我很烦，

 

        说实在话，第一次打官司，还是刑事自诉，难免心里慌乱。最腻歪的是：刑事自诉是必须当事人出庭的，而我又特么的忙的要死。

 

       这时候，半路杀出来两个程咬金。

 

       一个是理想记者张洋。他看到柴会群写的关于此事的一篇文章，题目叫《记者不可欺》，觉的义愤填膺，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欺负记者，于是查阅了此事的资料。然后，他就坚决的站在了阿宝这边，做了大量的调查，写了一系列揭露柴会群及其代理律师的文章。并从此进入自媒体界，很快成了大v。

 

       另一个是中国医师协会法务部，他们得知消息后，帮我申请了法律援助，使我得以安心工作尽量不受官司困扰。

 

       对人生第一场官司，我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写了一篇悲壮激昂的《光荣被告》：纵然势单力孤，纵然身陷重围，纵然伤痕累累，纵然泪如雨下。依然勇往直前，执迷不悔。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纵万千人，吾往矣！

 

       结果，白悲壮了。

 

       在我们这边斗志昂扬准备法庭上见真章的时候，法官练庭都没开直接驳回了柴会群的诉讼请求。柴会群上诉，再次不开庭驳回。这次是终审判决。

 

       这场官司最大的收获，是我用全国诸多网友的打赏买了个梦寐以求的苹果笔记本。

 

        无功受禄，惭愧的很。

 

        值得一提的是，柴会群起诉我的理由里面，赫然有这么一条：“2014年3月30日，在其发表的新浪博客、新浪微博文章《媒体何以成为法外之地》中，捏造自诉人----”。

 

地球人都知道，柴会群此前称王志安为此文作者，将王志安告上了法庭，并且坚决拒绝追加阿宝为被告。王志安的官司尚未了结，柴会群在另外一场官司中，又称此文是阿宝发表，内容是阿宝“捏造”。

 

还可以这么玩儿的？

 

 柴会群口口声声维权，他维的什么权呢？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柴会群有一段极其经典的话：“假设我的报道失实，他们说的那些带有攻击性的话语，也已经构成了名誉侵权”。

 

 说的何等的好啊，无论我如何的歪曲事实，无论无如何伤害了当事人，无论无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后果，你们都不能对我说“带有攻击性”的话。否则就是迫害记者，否则就是无耻的打压，否则就是压制言论自由，否则就是拒绝批评。否则我就要振臂高呼“记者不可欺”。

 

我有歪曲事实的自由，你们没有“攻击”我歪曲事实的自由。

 

 我有造谣的自由，你们没有“攻击”我造谣的自由。

 

 我可以“批评”，而你们不能批评我的批评；我可以“监督”，而你们不能监督我的监督。

 

 柴会群，已经柴身后那帮支持者，他么维的，根本不是什么正当的批评监督的权利！

 

他们要维的，是自己无论如何为非作歹都不被问责的权利，是自己无论吃多少人血馒头都不需要后顾之忧的权利。这是一群在新媒体时代的失落者，满腹委屈的想保留自己曾经的特权！

 

今天，面对法院判决结果，或许他还会继续折腾下去。

 

那就继续折腾吧，

 

在这里，我想告诉那些谣媒：

 

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附：

 

那篇把柴记者气的流泪的涉案文章：

 

媒体何以成了法外之地？----新闻调查《走廊医生》观后感

 

2014年3月29日，中央电视台CCTV13的新闻调查播出，央视记者王志安，以扎实细致的采访，还原了事实的真相。曾经被媒体塑造成反过度医疗，反体制腐败孤胆英雄的兰越峰，终于褪去光环。兰越峰不过是一个为了自己私利，绑架了医院甚至整个医疗行业的一个非典型医生。但可悲的是，因为医患之间长期的不信任，一个反对“自己”的医生，迅速被塑造成了一个孤胆英雄。医院，政府，患者，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当大潮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当走廊医生的事实真相被披露，我们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媒体和熟悉的记者：南方周末，柴会群。

 

说起来，柴会群和王志安也算媒体圈里的两朵奇葩。当年，柴会群和肖友若联手炮制了轰动全国的“缝肛门“事件，告诉中国老百姓：医院无法无天，不送红包就会被医务人员把肛门缝起来。而王志安的新闻调查节目还原了真相，告诉老百姓那只是患者产后痔疮出血，医务人员做了必要的紧急处理。而这次，又是柴会群出马炮制了走廊医生的新闻，宣称医院无法无天，为了钱不惜骗不需要手术患者手术的恐怖氛围。而王志安经过缜密的调查分析，告诉老百姓：这一切都是谎言。

 

结合调查节目披露的事实和王志安在微博中对采访经过的一些补充，我们不难发现，南方周末记者柴会群，在走廊医生事件中的作用，非常耐人寻味。

 

兰越峰之所以获得舆论的巨大关注，其主要卖点就是“反对过度医疗”，在老百姓普遍抱怨看病难看病贵的今天，这一卖点无意具有巨大的号召力。可以说，如果兰越峰早点想清楚这一点，早点在这上面做文章，她根本无需在走廊坐那么久。可惜，由于一直没有高人指点，兰越峰一直没往这个方向努力。而当南方周末的大记者柴会群介入此事后，我们发现，兰越峰突然“开窍”了。

 

笔者曾闲来无事去翻了一下兰越峰的微博，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兰越峰很早就在微博中以很激烈的言词攻击医院和院领导，称院领导涉嫌黑恶，迫害职工，然而却完全没有提及“过度医疗”四个字。而在柴会群采访过她之后，兰突然发生巨大转变，不仅不再主动提及个人诉求，甚至在接受采访的时候都坚称“没有个人诉求”，她的一切动机，突然变成了反对过度医疗，反对医疗乱象。几乎一夜之间，一个头戴光环的孤胆英雄横空出世了！

 

然而根据王志安描述，调查中，除了给纪委的举报材料之外，他们获得了兰越峰医生所有的上访材料，一共三十余份。这些材料里非常清楚地显示了兰医生的诉求：分科不合理，公推直选不合理，要求恢复超声科主任职务等等。其在材料中第一次提到“过度医疗”是2013年7月，而南方周末关于兰越峰举报过度医疗的报道时间，是当年5月。这不能不让人感到奇怪，南方周末是如何未卜先知的知道兰越峰马上要进行高尚而伟大的反过度医疗事业呢？柴大记者是掐指会算，还是懂的循循善诱？

 

为了将兰越峰包装成反过度医疗和医疗乱象的英雄，柴会群费很大力气給她找了证据，这些证据在调查中被王志安一一还原，有兴趣的观众可以自己去看。我这里仅就一些细节问题做一下探讨。

 

柴会群报道中，作为兰越峰反对医院过度医疗证据的一个典型病例，是医院要给一个不需要治疗的患者安装心脏起搏器，由于兰越峰的反对，患者很快出院。这个事情现在已经调查清楚，是患者需要做大隐静脉曲张手术，由于术前检查发现患者窦房结功能不全，需要安装临时起搏器以保障手术安全。医院处理并无过错。是柴会群搞错了。

 

每个人都可能犯错，柴会群也不例外，但问题是，柴会群这个错，犯的有点太离谱了。

 

在缝肛门事件中，我们已经领教过了某些媒体的做事风格。面对王志安的采访，柴会群的战友肖友若有两段极其精彩的话。

 

第一段是关于痔疮可不可以缝扎的（缝和扎，都是痔疮出血的处理方式，临床一般习惯称为缝扎），肖友若说：因为我爸也是以前有痔疮，我就问他，你一般的痔疮怎么处理的？一般会不会用针去把它缝起来，给它扎个线什么的，他说那个肯定是不会的，很痛的，那我就基于这样一个判断。　

 

第二段是在王志安问他为什么把缝扎痔疮说成是缝肛门的时候，肖友若说：严格来说还是有一点点问题。但是，你要这样说的话，也还是可以这样说，因为什么呢，你这个痔疮它本身就长在肛门外，然后你说它算不算肛门上的一块肉。

 

从这两段精彩的对话里，我们已经完全可以清楚中国某些媒体记者做事的风格和方式。

但如果你以为这就是极品了，那么你就错了。肖友若至少还知道回家问问爸爸，而柴会群索性连爸爸都懒得问了。

 

我们现在知道，对于这个所谓差点成为过度医疗牺牲品，幸亏兰越峰才免于不必要的心脏起搏器手术额的案例，柴会群没有完全没有对患者做任何形式的采访。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这个案例是支撑柴会群报道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案例。即使我们已经领教过了柴记者在缝肛门事件中的表现，我们依然很难想象，一个记者竟然可以如此的不严谨。

 

事实上，即使柴会群不采访当事患者，也不难查明真伪。这个案例一经公开就引起了医疗界的普遍质疑(不包括某些披着医生外衣的非专业人士)，任何一个经受过正规医学教育的人都应该很清楚，决定心脏起搏器置入与否所依赖的检查不是B超，而是心脏电生理检查。兰越峰在这种医疗决策中毫无发言权，即使医院要安排人作假，也轮不到她来。

 

就这样，柴会群既没有采访当事患者，也没有采访当事医生，甚至没有找一个受过正规医学教育的人做一下最简单的咨询。就这样制造了一个骇人听闻的“黑心医院丧尽天良，给正常人安装心脏起搏器”的报道！

 

其他的诸如伪造报告做卵巢囊肿切除之类的说辞也于此类似。医学发展到今天，其相对完善的运行模式已经最大限度的杜绝了医生作假的可能。卵巢囊肿手术不仅术前需要超声资料，术后还要常规做病理检查，而病理检查的标本资料会长期保存。再考虑到每台手术都有多名术者还有麻醉师巡回护士器械护士等等，这种程度的作假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还有那个兰越峰推诿患者的事情，在柴会群的报道中，这件事情完全是医院编造出来陷害兰越峰的，那个患者声称未被推诿的录音采访，曾经成为走廊医生被迫害的有力证据。而王志安的报道则还原了真相：患者确实被推诿了，只是她听说兰越峰因为这件事情下岗了，于心不忍，想帮兰越峰一把，所以撒了谎。

 

如果仅仅是这样子，如果仅仅是柴会群被骗了，那么，我们顶多说柴会群做事不严谨，缺乏记者应有的职业素养。但事实真的那么简单吗？

 

王志安微博中讲到：柴会群电话采访了陈青霞，但因为此前兰越峰和陈打过三次电话，说自己因为陈的投诉下岗了，陈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和柴说实话。

 

这就真的不能不令人生疑：在柴会群采访陈青霞并录音作为证据之前，兰越峰竟然有充裕的时间打了三次电话，在兰越峰已经做通了陈青霞的工作，陈青霞答应帮其隐瞒之后，柴会群的采访和录音恰到好处了到了。到底是兰越峰欺骗了陈青霞和柴会群，还是另有隐情？实在耐人寻味。

 

柴会群第一次关于走廊医生报道，还可以用调查不仔细，有关方面不配合来解释。但柴在今年第二次去绵阳，医院和调查组都专门和柴会群说，想见谁都给安排，柴也见了医院大量的职工，包括超声科的兰越峰的同事，但是，柴全都没有采信，在后续报道中没有做任何修正。这，还能用简单的“不仔细”来解释吗？

 

节目播出后，王志安感慨道：其实这个新闻调查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找到整个事件的各位当事人，稍微仔细询问一下，都不会犯错误。但在去调查前，我看了很多同行的报道。随着采访的深入，我实在不理解，如此清晰的事实，为什么没人去核实？并不难找到的当事人，为何就不去询问一下呢？

 

是啊，一个堂堂的南方周末，一个堂堂的年度风云记者，为什么会犯下无数低级到不能直视的错误呢？

 

问题是：如果柴会群没有犯下这些低级到令人发指的错误，如果柴会群如实的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么这个报道会成为热点吗？会有人感兴趣吗？会有点击率吗？如果没有这些匪夷所思而又子虚乌有的黑幕，南方周末能有销量和效益吗？

 

柴会群这些错误，低级而又恰到好处，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吧。

 

面对王志安的采访要求，柴会群一口回绝：我不相信你的操守。看到操守两个字，我忍不住笑了。

 

缝肛门事件到走廊门事件，柴会群和他背后的南方周末出尽了风头，攒足了眼球。当事人和医院全部都苦不堪言代价惨重，而始作俑者却自由自在的活着。甚至，柴会群在微博里公开写到：我错了那么多，为什么没有人来告我呢？

 

媒体，何以成了法外之地？